"我是妖精"时雍愤愤不平,"侯爷,你讲道理,我可没有招惹他。" 赵胤哼声,拖她过来,坐得离自己近了些,这才低下头去,呼吸落在她的耳侧。 "阿拾!" 时雍察觉到他气息浑浊,耳廓不免微微一烫,"怎么了" 赵胤道:"这次回京,你便跟了我。可好" 时雍纳闷地道:"我以为我早就已经跟你了呢侯爷方才在督官府,不是一口一句我妻,内子的称呼么这会儿我便不是你妻了" "是。"赵胤胳膊一收,将她束得紧紧的,没有再说别的,但贴在时雍后背的心跳,杂乱无章,低沉又有力,将他心绪暴露无疑。 "侯爷~" 时雍侧过脸去,微微闭眼仰头,只等他亲上来。 然而,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反应,不由好笑。 "侯爷都看不懂的么"她睁开双眼瞪着赵胤,发现他端坐不动,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将他的手拨弄一下搭在自己的腰上,这才又将一身柔软塞入他的怀中,低低地道:"亲我呀。" 赵胤手臂一紧,"白马楫在后面。" "哪里有人"时雍好笑地回头看一眼,嘴里低低笑开,"只是亲一下而已,又不是要侯爷做什么……侯爷,你都不想的么" 赵胤环了环怀里的人儿,将她整个儿抱紧,不让她动来动去,"想什么" 这还用问么 时雍快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搞死了。 她似笑非笑,抬手戳他心窝,"洞房啊方才侯爷不是说想早些娶我过门么" "想。"赵胤一叹,"想了许久,有时想得难以入眠。" 时雍没有回头,却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她后背上轻抚,男人的声音也低沉下来,"阿拾,我这么说,会不会吓着你" 呵呵。 时雍略略抬眼,莞尔低小,"侯爷也太小看我了。" 赵胤哼声,略略低头点一点她的鼻头,"你啊,就剩这张嘴厉害了。" "我嘴如何了" "敢说,不敢做。" "胡说八道。"时雍笑盈盈地看着他,"你试试,我敢不敢" 赵胤似笑非笑,一双黑眸倒映着时雍清丽的容貌,他不说话,可是那模样却仿佛认准了时雍是个"熊心怂胆豹子嘴",根本就是不敢的。 "讨厌!" 时雍也笑了起来。 "那我们何时回京呀" 赵胤眉头动了一下,"很快。" 时雍想了想,扭过头盯住他的眼睛。 "双生鼓的事,侯爷当真不查了吗" 赵胤平静地盯她片刻,说道:"若当真是北狄圣物,不好干涉。" 至少,在两国没有撕破脸之前,不好明目张胆地查找,与哲布结仇。 很明显,北狄是支持来桑的,而南晏则是扶植了乌日苏。因此,兀良汗的政局很有可能会引发三国战乱。这是时雍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。那么在此之前,赵胤不去与哲布争夺双生鼓,也是一桩好事。 这么一想,她扬起笑脸,点了点头。 "那我们快些回京洞房吧。" 赵胤一愕,哼笑。 哪有女子这般说话的 阿拾不仅说了,还说得这么直接,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还有一股仿佛突然盛放在心头的温暖。 "小坏蛋。"赵胤束紧她的腰,往上提了提,"你再扭来扭去,便要掉下马去了。" 时雍之所以扭来扭去,是想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,被他这么一勒,身子便赶紧地往后坐过去。这一下用力有些猛,速度有些快……然后,便听得赵胤闷哼一声,身子往后弓了起来。 时雍惊觉不妙,扭头看着赵胤古怪的表情,略显尴尬。 "撞痛你了" 赵胤深呼吸一下,目光深幽,喉结上下滚动,仿佛咬着牙一般看她。 "宋阿拾,你是故意的" "哪有"时雍好笑,"我哪有这么坏" "你这女子……"赵胤长长提一口气,压下那股子痛感,在她腰上软肉重重一捏,眼中焰火轻燃,"洞房夜再收拾你。" "哈哈哈哈哈。"时雍忍不住大笑出声,"赵胤,你也就这能耐了。" "……" 直呼其名真是个狗胆包天的小女人。br> 赵胤伸手按她过来,压在自己的身前,等二人身躯紧贴,又猛地勾她下巴过来,低头吻上去,"为夫得教教你规矩了。" "呸,我便是规矩——"时雍身子这样扭着很不舒服,笑着就在他怀里挣扎,没有想到,男人低低一哼,竟在她的嘴上轻咬了一下,这才放开她。 "这次饶了你。下不为例!" "疼。"时雍低呼,"赵胤,你过分了。" 赵胤勾唇浅笑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粉泽的嘴唇,不知是哄还是威胁。 "不疼不长教训。" "不讲道理的混蛋,我不理你了。" 时雍揪着眉头瞪他一眼,回身坐好,窝在他身上,懒懒地放松自己。 难得东定侯这般纵情,她内心其实欣慰不已。 古板男人终是开窍了呀。 二人紧紧相依,马步轻快。 而白马扶舟一行离他们越来越远,似乎有意落在了后面更远处。 一曲不知从草原哪里飘出来的小调,轻轻缓缓,随风荡开。 "美人儿脱衣,敖包旁, 白花花的肉儿,软绵绵的颤。 唤一声‘啊呀,我的郎’。 恁是一点樱桃,云鬢乱,哪管它苍鹰孤远,转眼山河变。" 歌声粗犷且有力,并不柔腻娇婉,分明出自一个汉子之口,却听得白马扶舟眉头紧皱,满脸煞气。 宋慕漓默默看他一眼,再次放慢马步。 另一个侍从却是不解,大声道:"督主,侯爷走远了,咱们也快些吧,再慢就该追不上了。" 宋慕漓眉头一颤,还没来得及阻止,这个家伙便把话说出来了。果然,白马扶舟突然抬手,一鞭子抽在他的马背上,凉声一笑。 "喜欢快去吧。" 马儿嘶声,猛地狂奔出去,那侍卫始料不及,被重重摔下马来,咚的落在地上,惨叫一声。 "督主饶命!" …… 回到吉达村,天色已晚。 时雍发现,毡帐外面停了一辆马车,走近一看。 "长公主来了" 事实上,不仅宝音过来了,连陈岚也来了。 她二人是得知玉姬怀孕的事情,匆匆赶到吉达来的。 诚国公府是皇亲国戚,元驰也是有皇家血脉的世子爷,玉姬怀了元驰的孩子,在这荒野小村里住着,宝音怎能放心 当然,她借口来看玉姬,也是为了带陈岚出来散散心。 自从到了贡康,陈岚就不肯出门。除了上次见了阿拾一次,就谁也不见了,一日三餐都在房中,宝音看她这样,生怕她遭了这罪,病情又反复了,赶紧带她过来找阿拾。 不巧,她们来的时候,赵胤刚把时雍带走,于是她们便等在了这里。 陈岚不爱说话,但不再在之前生病时那么鲁莽,她很安静,甚至还帮玉姬把了脉,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。 这里是牧民聚居地,衣食住行都同贡康不一样,宝音曾经在兀良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,对兀良汗的风土人情都有怀念,特地让人去牧民家里买了些当地的饮用吃食,可是,同样在兀良汗待过的陈岚却拒绝了同她一起享用。 "我不吃。不饿。" 时雍回来的时候,陈岚还没有用饭,一个人默默坐着出神。 宝音走近,看她一眼,轻咳一声。 "囡囡,阿拾回来了。" 看她满脸溢着笑,分明是在哄她,陈岚嘴角僵硬地勾了勾,哦一声,站起来捋头发。 "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" 宝音心里一叹,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。 "你同阿拾说说话,看她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贡康。" 已经都这个时辰了,吉达离贡康还远,时雍的意思是明儿天亮再走。可是,陈岚却很坚持,隐隐还有些焦躁之意。 "要回去的。我不惯在此。" 在吉达,晚上必得睡在毡帐里。 她不喜欢毡帐,更不喜欢在毡帐里睡觉。 时雍从她的神色里,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回避,侧目与赵胤交换了个眼神。 "那……侯爷,你看怎么办" 赵胤看着陈岚脸上的涩意,迟疑片刻,叫来谢放。 "吩咐下去,连夜开拔。"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