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怎么小声 他跟个野兽似的蛮横粗鲁,让她怎么做到小声 "不行。你快走,一会让人听见了笑话。" 乌婵急得面红耳赤地推着陈萧。 奈何,男人身子沉得像座山似的,重重压着她的身子,半分动弹不得。倒是她自己,累得气喘吁吁,秋波潋滟,睫毛乱颤,声音入耳无端便添几分娇态,让男人腹中之火愈燃愈烈,情绪如浪潮一般推涌,不可抑止…… "别动。" 陈萧声音低沉喑哑,仔细听来还带了一些克制的急促。 "我不会欺负你。" 乌婵面红耳赤地感觉着他双手在自己身上恣意掠起的热度,即使隔着薄薄的中衣,还是烫得惊人,很难相信这样的他能和风细雨般对待自己,想到过往这家伙的鲁莽和急切,她的声音里便透出一丝不满。 "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你都这样了,还说不欺负我" "嗯。我…点到为止。" "点到为止"乌婵一时没明白过来。 陈萧低低应了一声,两条眉头拧在一起,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般,只能借着箍紧她时那刹那的玉体温香来纾解心头焚烧的渴望。乌婵看他额头细汗密布,忽然心软。哪料,她刚一安静下来,整个人突然就被陈萧掀翻在棉被之上,再也爬不起来。 "陈萧!" 乌婵咬牙切齿地吸口气,看着男人眼底更为浓烈的情绪,脸颊红得如同滴血。 "这就是你说的点到为止" "惟杨。"陈萧纠正她的称呼。 "滚!" "嘘,隔墙有耳。" "你混蛋!" "傻瓜。"陈萧温柔地散开她的发髻,任由青丝乌发垂落枕上,再低下头,将额抵在她的额间,低低笑道:"别信男人床上的话。" …… 次日,时雍撑着眼皮爬起来送陈岚返京。 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,见到陈岚就不停地打呵欠。 陈岚看她这般慵懒的模样,不由失笑。 "没睡好就多睡一会子,不必早起送娘。" 时雍收住困乏的表情,打起精神来,笑吟吟地挽住陈岚的手。 "那怎么可以。人家很孝顺的嘛。" 在陈岚面前,她就是个软性子爱撒娇的小姑娘,一开始这么做只是为了拉近与陈岚的距离,毕竟这个娘在感情上很被动。可是久而久之,她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,感觉倒也不赖。 有人宠着哄着,谁愿意做女强人啊时雍窝在陈岚身边享受母爱,放松而安逸。 不料,陈岚冷不丁冒出一句。 "你和阿胤也别耽误太久,案子是破不完的。只要世上还有人活着,案子就会一桩再接一桩,无穷无尽。但是,你们的终身大事,却只得一次。九月十六成婚,时间很是紧迫,你们也要早些回京准备才好,免得仓促误事儿。" 时雍猛地抬头。 "娘" 陈岚抬抬眉,"嗯" 时雍诧异不已。 昨夜从赵胤那里出来,她没有去告诉陈岚。 今儿还没来得及说这事呢,她就知道了 "你从哪里知从哪里知道,我九月十六要成婚" 陈岚抿了抿嘴,温和地道:"你啊,都要成婚的人了,还这么惫懒。若不是阿胤来告诉我,我还不知情呢。" 呃。 时雍没有想到赵胤会这么迫不及待,大清早就将事情告诉了陈岚,这是怕她反悔不成不过,也幸亏他礼数周全,不然她一不小心给忘了,陈岚要是从别人嘴里得知,说不定心里还会难受呢。 "这个人讨厌得很。"时雍故意撒娇,脸颊在陈岚肩膀上蹭了蹭,"原是我是要亲口告诉母亲的,倒教他抢了先。看我回头不收拾他……" 陈岚微微一笑,瞥着她道:"口不对心。" 明明心里喜欢得紧,还一口一个讨厌。 时雍眨眨眼,"让娘看穿了。" 陈岚收住表情,注视她片刻,又认真地叮嘱。 "记住娘说的话,早一些回京。你是新娘子,大婚前尤其不能乱跑。" 上次眼看就要成婚了,结果新娘子没了,还发生那么多事。这事陈岚想起来,仍是心有余悸。因此,想到她人在外面,尤其还是在这个庆寿寺里,陈岚就不太放心。 "阿拾,临走前,娘想见一见觉远大师。" 时雍惊了惊,"怎么突然想到这个" 陈岚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慈爱里又有一些担忧。 "你忘了你是为何要到玉堂庵来祈福了" 时雍笑着一叹,"不就因为我与侯爷八字相冲相克,清明时祭祖突逢大火他们认为这先圣示警,不详之兆。这才让我以祈福之名,到玉堂庵带发修行……" 陈岚点点头,重重叹息,"娘想听听觉远大师怎么说。" 时雍笑了起来,"娘放心吧。我与侯爷这劫难都已经受了,即使悖逆天意,也应当得到了上天的宽恕。再且,觉远那老和尚如今自身难保,连自己的事情都算不明白,大概也不会再有闲心来算我的姻缘……" 庆寿寺的事情,陈岚并不全然知情,更不知道觉远差点丢了性命,闻言,她嗔怪地瞪了时雍一下。 "不可无礼。觉远大师是得道高僧,你怎可胡乱称呼" 时雍勾起唇连连称是,"总之呢,娘你放心,觉远大师闭关了,没工夫出来算天算地。" 为免陈岚见了觉远老和尚,又生出什么事端来,时雍并不想他们见面。陈岚看她说得振振有词,也就没有再坚持。 "那娘走了。你好生照顾自己。记住,凡事不要强出头,你是个女子,这世上的不平事何其之多不用事事都管,更不要事事都求有个结果。人生须臾几十年,最是难得糊涂人。" "知道啦,娘,你怎么变啰嗦了" 陈岚凝重地看她片刻,突然一声叹息。 "痴儿。娘在京师等你。" 时雍将陈岚送到马车边上,与乌婵一起扶她上去,等帘子落下来,看不到陈岚的脸了,时雍这才开始品味陈岚临别那席话,觉得她似乎若有所指 不平事,强出头。 指的是她,又仿佛指的时雍 最是难得糊涂人,既是点拔她,又似乎指她自己。 人在庆寿寺,往事历历在目。陈岚又怎会不知当初三生崖上那一番惊心动魄,以及赵焕和时雍说的那些话 可是,从头到尾,陈岚都没有对她的身份提出过质疑,更没有像宝音那般问过她,是不是时雍。 "难得糊涂人。"